壳与自信心

发布时间:2010-09-01   浏览次数:

——《贝多芬传》读后感
    世界上的一切生物都生着一层薄薄的壳,用以抵御外界的侵扰。如我们的皮肤。将壳与自信心搭上关系的是《叶利钦传》里的一句话:大病初愈到公众场合,众目睽睽之下皮肤好象变得薄了。
    想想自打我们走上社会,有心无意地也在构筑着一层壳。因为作为一个人,受过教育的人,在潜意识里都渴望自我。我们须臾也离不开赖以生存的社会环境,但又不愿意被环境所制掣。特别是自我意识比较强的人,不愿意从众流俗,心存不甘地左冲右突,但结局往往就象黏在社会这个庞大蛛网上的一只飞虫,越是痛苦挣扎,越是粘得结实。
  星期天在家看了罗曼.罗兰著的《贝多芬传》。掩卷反观自己的生活和工作,不必逆水行舟,优裕、安逸几乎是唾手可得,这样的日子过得好快,一天、一周、一个月,象电影的闪回镜头。在随波逐流的惬意中,去理解“扼住命运的咽喉”,以反抗苦难作为其生存方式的贝多芬精神,不仅仅是略显疏离,更象一个遥远的神话。
  对于一个常人来说,耳聋所失去的只是生命的一部分,而对以音乐为生命的作曲家贝多芬来说,失去的是生命的全部。但他耳聋后又创作了25年。1822年,他要求指挥《菲岱里奥》预奏会,他一点也听不见台上的歌唱,全局的紊乱一次次的发生,贝多芬东张西望,想从不同的脸上猜出症结所在。他的朋友在谈话手册上写:“恳求您勿再继续,等回去再告诉您理由。”贝多芬一跃下台,一口气跑回家里。一动不动地倒在便榻上,双手捧着脸,一个姿势一直到晚饭时分,用餐时一言不发,保持着最深刻的痛苦表情。
  但是,2年后他指挥《第九交响曲》获得巨大的成功,当一个女演员牵着他的手面向观众时,他才看到全场起立,挥舞着帽子,向他鼓掌。
  贝多芬热烈佩服着歌德的天才,但二人却不很投机。在君王与公卿们面前,贝多芬趾高气扬,而歌德却站在路边上,深深地弯着腰,帽子拿在手里。歌德在信中说:“贝多芬不幸是一个倔强至极的人,他认为世界可憎,无疑是对的。”歌德在骨子里钦佩并惧怕着贝多芬的音乐:它使他骚乱,他怕它会使他丧失心灵的平衡,因为那是歌德以多少痛苦换来的。
  贝多芬冒天下之大不惟创作了人类的不朽,在十八世纪兵祸连接、歌舞升平的时代,他的作品和腐败奢靡一点也不搭界,充满了力和生命的抗争,“倘他不能在行动上象拿破仑一样征服一个王国。至少他要征服心灵、感觉和情操”(傅雷语)。这跟当局对“乐声”的网开一面有关,也跟贝多芬用自信构筑起一层特厚的壳有关,天才方有横空出世、游刃有余的足够空间。
  我们是吃五谷杂粮的平常人,在阅读时,在路见不平时,在等等时,或许有少许激情涤荡心中。在月明星稀,睡不着觉的时候,也有不想混沌一世的想法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。如果,我们视之珍贵,不想不愿如流星稍纵即逝,那么花点时间呵护一下自己的皮肤,看看供“自我”游荡其间的一层壳,破损了没有?